6月8日晚上8點半,主持人和嘉賓已經就位,攝像師盯著一臺攝像機和四部手機,一個男生閃轉騰挪變換著角度用手機拍攝現場照片,一個女生抱著電腦坐在角落里更新圖文信息,另一個女生坐在另一個角落里刷著手機&md
圖為直播現場
6月8日晚上8點半,主持人和嘉賓已經就位,攝像師盯著一臺攝像機和四部手機,一個男生閃轉騰挪變換著角度用手機拍攝現場照片,一個女生抱著電腦坐在角落里更新圖文信息,另一個女生坐在另一個角落里刷著手機——《悅悅來了》開始直播。
《悅悅來了》是一檔以80后主持人悅悅為IP、在鳳凰網風直播等平臺播出的泛健康PGC直播欄目,去年8月正式開播。在此之前,盡管悅悅學了近20年英語,但還不太懂什么是IP,PGC又是什么,只看到當時直播很火。
從“英語”到“養生”
“你一個學英語的,怎么做起了養生”,悅悅經常被問及這個問題,他至今還記得她被時任北京電視臺副總編輯徐滔任命去主持《養生堂》時的情景。
“我當時的反應就是,What!!!”悅悅說。
4歲起,悅悅被父母強迫學英文,很早就認識了李雷和韓梅梅,小學畢業前已學完初中的英語課程;初中和高中,悅悅在長春外國語學校英語專業讀了6年;高三時,她參加第三屆CCTV希望之星英語風采大賽,并獲得全國總冠軍;高分通過保送生考試,悅悅被保送至北京外國語大學英語學院國際新聞傳播專業。
悅悅覺得參加過高考的人很了不起,但她對沒有參加過高考一點都不遺憾,“你問任何一個同學,我相信所有人都絕對不會(對不必參加高考)感到遺憾,哈哈哈”。
大一那年,北京外語研究出版社的一位老師在北外物色拍攝英語教學片的業余主持人,正在校園瞎溜達的悅悅被相中,悅悅沒有拒絕,于是她拍攝了好幾百集《新標準英語》教學片。從彼時起,悅悅開始愛上被演播室鎂光燈炙烤的感覺,也會臆想對著鏡頭說話的人生應該很不一樣。
2006年的夏天,悅悅面臨畢業,當時北京電視臺去北外招聘雙語的journalist,兩個班總共48人都投了簡歷,最終只有悅悅一人被錄取。從此,悅悅成為一名出鏡記者,做了大量的雙語新聞報道,同時她還兼著《北京您早》節目里《學英語看天下》和《京華新氣象》兩個板塊的主持人。
在《學英語看天下》中,悅悅每天教觀眾一個英文單詞,一直教到8月8日北京奧運會開幕。奧運會結束后不久,悅悅被調去生活頻道做生活服務類節目《生活大調查》的主持人兼調查員。后來,北京衛視重組,徐滔又把悅悅調到北京衛視,安排她去主持一檔節目——《養生堂》。這一年,悅悅27歲,是《養生堂》最年輕的“堂主”。
悅悅主持《養生堂》
“提到養生,我想到的是中醫、把脈、開方子,是喝茶、下棋、打太極。我覺得我要么做新聞報道,要么做更偏年輕、偏時尚的內容,而養生離我太遠了”,悅悅曾在光線傳媒實習,做過時尚,接觸過綜藝,“但領導的任務就這么安排下來了,至于為什么,至今是個迷”。
一直被安排,從未有抵觸,因為——懶,“我懶的方面在于,你給我一個東西,我會想方設法做到最好”,悅悅說。
從《養生堂》開播的頭三年,只有悅悅一位主持人,雖然是日播節目,但她期期不落,現在回想起來,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熬過來的,“我的專業既不是主持,也沒學過醫,所以每天都在不斷學習,像打地鼠、打怪獸一樣,一個人在一個節目撐了三年。可能因為年輕吧”。
現在,《養生堂》已有四位主持人輪換主持。2014年,《我是大醫生》開播,悅悅擔綱主持,她認為這檔節目是中國最好看的健康脫口秀;去年,悅悅又以自己為IP打造了《悅悅來了》這檔直播欄目,開通了微信公眾號“悅悅來了”;同時,悅悅還有自己的工作室。悅悅越來越忙。
6月8日晚上8點半,主持人和嘉賓已經就位,攝像師盯著一臺攝像機和四部手機,一個男生閃轉騰挪變換著角度用手機拍攝現場照片,一個女生抱著電腦坐在角落里更新圖文信息,另一個女生坐在另一個角落里刷著手機&md
直播現場
從“錄播”到“直播”
無論是剛入行做新聞出鏡記者,還是后來做《生活大調查》、《養生堂》、《我是大醫生》,都是錄播內容。節目外,悅悅聽導演的;節目里,悅悅聽嘉賓的。工作這么多年來,職業性質要求悅悅做一個永恒的綠葉來烘托她的嘉賓,但這一次,悅悅覺得需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標簽。當時,直播很火,于是悅悅就從直播切入,并且依然做自己已經熟悉的醫療健康內容。
主持《養生堂》以來,為了在節目中“不露怯”,她不得不惡補醫療健康領域的知識,從完全不了解到了解,“我在醫療健康領域已經沉淀了一段時間,是一個被一部分認可的、有一定話語權的主持人,當我自己開始做自己的IP,有一些責任感是我必須要履行的,也總會有觀眾從我的節目中受益。同時,醫療又是一個絕對不能說假話的領域,我能夠保證95%的內容我不會說錯,另外5%可能是走神兒、掐直播時間,但95%一定是在我的掌控之中”。
做直播以來,悅悅接觸到很多病患之間的故事,有時候會直接去到醫院見到患者,她越來越明白自己所做的事情很有意義。
“《悅悅來了》是我直接到醫院去,(而不是把醫生請到演播室來),方向是不一樣的。專家在演播室只能呈現有限的東西,但是《悅悅來了》可以去到現場,去ICU,去大家害怕的傳染病病房,去肺結核的重癥監護室,去心臟手術的手術區,從我個人的視角、以我的專業度,去看醫生們每天面對的生死,還有那些病人的頑強意志力,那是有溫度的東西,當我真的摸到病床上患者的手,跟你在演播室里采訪截然不同。做這件事的時候會很有熱情,我在他們身上會汲取很多力量”,悅悅說。
有一個男生今年19歲,兩年前他候患了結核,但當時并不知道是結核,他的父母在外地打工,都以為只是感冒引起的咳嗽。后來病情惡化,結核菌進到男生的大腦,把大腦吃空了,喪失了很多功能。住院一年多來,男生并未好轉,每日只能臥床,話說不清楚,激素治療使他胖得厲害。
悅悅看望結核少年
“這一切是什么造成的,就是結核病的一種——腦結核。那么,大家對結核病又了解多少?我當時采訪這個男生,他很熱情,拿著麥克風笑著說, ‘咳嗽咳痰兩周以上,一定要去看醫生’,這是他生命的教訓。男生的病情嚴重,而且有很強的傳染性,他不可能離開病房,只有我們去抵達。傳統的電視錄播節目可能因為限制較多,無法隨時輕裝上陣。”
最近,悅悅做了一次關于青少年安全性教育的直播,這是悅悅一直想做的話題。但是,當悅悅團隊把直播標題拋出來時,很多直播平臺不敢用“性教育”這三個字。
“那期節目我們請來了性病方面的專家,直播了一個半小時,在鳳凰網風直播等直播平臺累計點擊量超過300萬,我們不是像一些秀場直播一樣在打色情的擦邊球,我們也不是大明星,更沒有薄露透。盡管也有一些風涼話,比如‘我想和主持人去開房’,但我相信很多人看我們的節目是真的想獲得知識,想保護自己和他們愛的人,也相信他們知道我們做這期節目的初心是好的,而不是在博眼球。”
在直播過程中,專家提供的數據顯示,去年在北大醫院生孩子的女性有的才16歲的、18歲,十幾歲做人工流產的病例很常見,還有穿校服去看性病的。另外,每年大學開學之前是人工流產的一個小高峰。
“傳統媒體可能很難做這樣的一期節目,你沒有見過哪個健康節目公然地談性病。做主持人的時候,我是被動地聽專家講;現在做直播,我可以更主動地決定自己想做的選題。過去我是附和者,現在我是決策者”,悅悅表示,
悅悅非常享受直播的過程,她認為直播很考驗人,非常刺激,分秒不差,什么都會播出去,不會有剪輯的時間,“這個對我來說是個挑戰,但我特別喜歡這種挑戰,我特別喜歡這種行云流水的感覺。”
這些成就感是悅悅做傳統主持人時沒有獲得過的。
自《悅悅來了》開播以來,從策劃選題、與專家溝通、整稿子、做直播、每一期公號的內容,甚至很多以前根本不會去考慮的問題,比如成本核算、會計出納等等,事無巨細,悅悅事必躬親。
悅悅在繪制直播內容所需素材
“以前在臺里的時候,分內的工作已經很熟悉,分外的東西接觸并不多,但自從做直播以來,我發現要學習的東西太多了,有任何不懂的問題,我隨時都會向身邊的人請教。雖然我是學英文出身的,但什么是IP,什么是PGC,什么是KPI,閉環是什么,BD是什么,矩陣是什么,我一頭霧水,但我從來不覺得不懂是一件可恥的事情,不學才是可恥的。 ”
如今,《悅悅來了》還開設了《悅悅幫你問》、《超模健身課》兩個板塊,面對新媒體,面對直播,悅悅說她還在摸索發力的痛點。
悅悅在直播路上
從英語到養生,從錄播到直播,悅悅認為不斷重新開始的人是令人羨慕的,因為這是上蒼給你又一次超越自己的機會。當下,悅悅只想做一個不令人討厭的泛健康知識傳播者;至于更遠的未來,悅悅不排除重拾英語事業的可能。
“如果某一天,因為某個原因,我不能、不想做關于泛健康的工作,我可能開一個花草茶館或者咖啡館,好好研究高級翻譯,從事筆譯,做一個文藝中年婦女。”
當晚十點多直播結束后,悅悅就回家趕書稿,兩個月后,她的第一本書就要付梓出版。